关于高教研究有效性的思考

中国高等教育改革与发展网学术委员会顾问、云南省高等教育学会秘书长 董云川

各位委员大家好！非常高兴我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高教研究的几个问题。我做高教研究已经有26年了，所以今天很想就高教研究与大家分享一下我一些心得。

我想要说的第一个观点是现在高教研究的成果是丰富而不多彩。我来之前刚布置了我们省高教学会优秀成果奖的申报，现在这个工作呈现出来的状况真的是蓬勃发展。前几年我们在省里开高教研究会议的时候，所能征集到的教育研究、教育改革的文章是非常稀缺的，也就是我们更多关注的是专业学科研究，而不关注专业学科的教育研究。所以，当时我们所征集到的教育研究文章是以篇来计的，一个学校交几篇。而现在我们在开高教研究会的时候，状况是相当好，很多学校都是以册来计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高教研究是蓬勃发展的，数量惊人。但可惜的是，这些成果是丰富而不多彩，真正意义上的理论突破非常的稀缺。我们要成为我们网上研究院第一批建立者、促进者和把关者，我们每个人要有自觉的意识来提升自己的研究品位，同时也为网上研究院把关、扶持、促进高等教育研究的发展。这是我说的第一个观点，现在高教研究的成果是丰富而不多彩。

在这个现状下，我还要说的是我们现在高等教育研究的形态和话语方式都有一些问题。比如我们现在研究成果的体裁方面基本上是文章，是课题，而文章很多都是应景文章，课题很多都是交差课题。而且这些研究文章中的话语方式缺少研究性，过于行政化，如很多文章中都充满了“进一步加强”、“应该怎么样”等等，而不是一个研究者应有的做法。研究者探究的应该是“这是什么？”、“这个下面隐藏着什么样的规律”。如果我们再以这种方式来检验我们的文章，即使你发了文章，也是没有研究的。所以我说我们现在课题很多、文章很多、话语表达方式很行政化，这样的一些东西加起来构成了我们繁荣的高等教育研究现状，但是事实上是没有真正的研究。你写了文章不等于研究、做了课题也并不等于研究。

那么这一现象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说一句话，都是需求惹的祸。这种数量化的研究现象是我们数量化的需求导致的。这种只重指标不重本质的科研的繁荣是我们对指标的崇拜导致的。所以说都是需求惹得祸。我们五千年历史上的大师、好的学科是评奖得来的吗？但是我们现在是不得不评奖，因为这些课题、成果是获得一些资源的评价标准，所以我们就不得不为争一些资源去奋斗。我们看以前一些大师可能一辈子也只有几篇小文章，但这些文章都是有划时代意义的真研究，是带着心血写出来的。而我们今天却是赶快凑，是数量化的需求导致的结果。

所以我们要改变我们的现状，一个是期待外部，当我们整个的教育行政部门或国家的教育体系以及院校的生存方式更倾向于本质上的深层困惑的时候，我们就会有本质意义上研究出来。中国高教的改革有时候很遗憾，是一步步地仿照国有企业，最后只有实施了政企分开才有了出路。我们在看这个大国的高等教育体系时发现，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原创者、思想家越来越少，这很可悲。我这次带来了我办的杂志《学园》供大家批判，欢迎大家投稿，我们努力的用不收钱的方式，用自己搞钱的方式来支持一个学者的精神家园。我希望大家写一点有情感的文章，因为教育是有情感的事业，但是我们发现教育中的各方面情感太少了。所以我说一个是要等待时机，一个是要等待引导方式，在这两个条件都不具备的情况下，我们就只有独善其身了。所以我的观点是我们等待时机、等待引导方式，在这种情况下改变我们自身的研究方式，让我们的研究更像是研究。

现在我来从正面提几个观点，以促进高教研究质量的提高。

1、关于效率。有效的研究要讲求效率，但是我们在高教研究中，有效的研究会遇到一个挑战，就是来自现实管理者认为，高教研究者研究的东西太虚，而他们需要的是干货、实在的东西。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什么是“实”、什么是“虚”。中国大学的缺点是既缺虚的又缺实的。比如现在大学的功利化倾向是十分的明显了，这是太“实”。中国的大学缺情感、缺经验、缺信仰，这是“虚”的吗？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实”。如果一个教授在讲他的学科时不激动、眼睛里不闪光，就很难相信他为这个学科付出了多少心血。所以院校的精神、文化、信仰、理念、情感看起来是虚的，但却是“无用之大用”。比如，西南联大当时的课程非常简单，但为什么会培养出那么多的大家呢？

2、关于方法。前一段时间，我们高校一位普通教师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中国高等教育行政体系重新建构的若干思考。可见，我们高教研究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宏大叙事，根本没有道理，只是讲一大堆空道理。此外，还存在一种与宏大叙事相对的一个问题，即琐碎叙事。有一些高教研究是讲我们学院、系里的事情。在方法论上，我们的研究应尽量避免这两个极端，寻找一个中层理论。研究要有抽象性，我们可以做案例研究，但是案例研究不是工作汇报。所以我们现在在方法论上，要提倡院校研究。借鉴默顿的中层理论，多做一点质的研究，多做一些实证研究。我们也希望院校研究做一些教育实验。

由于时间关系，我在这里再说最后一个观点，要提高高教研究的有效性，我们要直面问题、解决问题，回到基本的学术精神，进行真正的研究，这样才能避免假大空，真正提高我们高教研究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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